“叶叙川骗我, 萨满巫医骗我, 你也骗我, 你们都不是东西!你们这是屋里耗子?药乱扔——欠收拾!”她气得眸中喷火:“老娘的簪子?呢?这就把你们统统杀了!”
蒙面大汉缩了缩脑袋,指挥使小声解释道:“冰凌种的副作用?,致人暴躁。”
他转头, 肃然对烟年道:“听我说,烟年, 你姐姐去岁冬日?逝世, 压下这桩事未令你知晓,是细作营审慎考量的决定, 当时你在叶叙川身边,若是贸然传信于你,也怕你悲思?过度,显露端倪, 被叶叙川察觉真实身份。”
“放你娘的狗屁。”烟年怒道:“癞蛤蟆吹唢呐,说得比唱得好听, 你们分明就是怕我尥蹶子?不干,拿金盆洗手、回乡团圆吊着我而已,老娘当初就不该来汴京当什么狗屁细作,白忙活十二年,到头来落得有国难投,众叛亲离的下场,倒不如当年死了干净。”
“做人要讲道理?,烟年,”指挥使叹了口气:“我当初捡到你的时候,你瘦得像只猫崽子?,抱着你的姐姐,眼瞧着就要饿死在破庙里头,若不是我捡走了你,你和你姐姐怕是活不过那个冬天。”
“坏的世道里,人有千百种苦悲要尝,活着哪有容易的呢?”他道:“不过你且安心?,我瞧叶叙川颇把你放在心?上,有他在位一日?,便不必担心?南边的皇帝发?疯北伐。”
烟年更?气。
上天塞给她霉运,她尚且能咬牙咽下,但?自?己兢兢业业干了十年苦力,最后竟被老东家晃点了一把,换谁都受不了。
“那你还救我做什么?如你所言,我已经没用?了。”她冷冷道:“姐姐死了,我在世间再?无亲人,活着也无趣,你救我,我也不会感激你。”
指挥使剔着牙花子?,给她甩来一个自?以为深沉的眼神。
“话不要说得太绝,什么死不死的,难听得很?,谁说你在世间再?无亲人?这不还剩一个么?”
经此一遭,指挥使在烟年处的信誉已完全破产。
烟年阴阳怪气地一笑,指着蒙面大汉道:“又编了什么屁话骗我,我哪还剩了什么亲眷,难道我爹在外面另有个家,这位是我失散多年的兄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