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高楼燃烧倾塌,残垣断壁间只留枯骨。
仅有的那几位已被遣回北周,以细作之能,若刻意躲藏,就如几滴水融入江海,瞬息之间就可隐匿踪影。
恐惧疯长蔓延,扼住了他的脖颈,徐徐勒紧,让他的四肢百骸动弹不得,如同一场温柔而?致命的绞杀。
一个可怕的猜想在心里慢慢成形,他踉跄后退一步,喃喃道:“不……你不会,我不许!”
“自然?不止我一人有解药,可是——”烟年道:“细作营付之一炬,冰凌子已成土灰,哪怕有零星细作流落在外?,也不会施舍解药给身负叛国恶名的我。”
她语调冰冷,如附骨之蛆,一点一点啃食着叶叙川心肺。
“还要多?谢你烧了细作营,污蔑我通敌叛国,不然?,你日日夜夜守着我,我根本得不到杀死自己的机会。”
她慢悠悠道:“承认吧,权势滔天、无所不能的叶枢相大?人,你也有掌控不了的东西。”
叶叙川闭了闭眼,转头问国师道:“你告诉我,她还有多?少时日?”
国师神色惴惴,不敢回答,嗫嚅道:“老朽司掌巫蛊之事?,对医道一窍不通。”
叶叙川转向一旁瑟瑟发抖的医师,厉声问道:“我问你们,还剩多?少时日!”
众医面面相觑,最终是卢郎中一咬牙站了出来,在数十双眼注视之下,前去搭了烟年脉象,又?仔细瞧了她呕出的血后,撩袍跪下道:“此毒阴寒,平日不显山露水,一旦断了解药,立时程摧枯拉朽之态,眼下她……夫人脏腑衰竭,怕是活不过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