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叙川耐心安抚着她,前?一刻还温柔小意,转眼换了?一副森冷面孔呵斥丫鬟:“卢郎中和国师呢,怎地还不来。”
丫鬟带着哭腔:“大人息怒,已派人去请了?,许是今日大人大婚,耽误了?些许。”
烟年半阖上眼,长睫投下一片阴影。
略带沙哑的嗓音讥讽地响起:“我方才?说的话,你怕是丁点都没听入耳中。”
不等叶叙川开口,她语调沉静,自己接了?下去:“……在你身边那?么久,最厌烦的莫过于你这刚愎自用,恃才?傲物的性子,我生性不羁,而你又?恰好只想控制我,我所思所想,我的固执与释怀,对你而言都不重要,是么?”
叶叙川一顿,却?并未因她的指控而气愤填胸,只是摇头?道:“今后?少管束你便是。”
他这般聪颖,自然学?得会伪装成烟年喜欢的模样。
“你当真以为世间万事皆应随你心意吗?即使不随你心意,也能由你随意摆布。”她忽地打断他。
烟年盯着自己沾了?血色的指尖,淡漠道:“哪怕是我的记忆,我的终生,都是你掌心的玩物,你想抹去就抹去,我还该当感恩戴德,是么?”
他对她道:“对不起。”
烟年只觉荒谬。
她听见了?什?么?对不起,他居然在对她道歉,他们需要互相撕咬,抵死纠缠,算清每一笔情债,把旧账翻得啪啪响,唯独不需要互相道歉。
细论起来,起先是她算计了?他,他则将计就计地玩弄于她,几番你来我往,暗生情愫,可这点细微的情愫,填不过两人之间横贯的天堑,后?来,她蓄意取他的性命,他亦加倍报复回来。
两人都做了?对他们来说最正确之事,但又?恰恰是这份坚不可摧,死不低头?的正确,把他们推到如今这般境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