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为何不喝肉粥?”
他尽力使自己的声音轻柔平缓,莫要激怒了?她。
烟年依旧是那淡淡的神?态,琥珀色的眸子里空无一物,连怨恨都?欠奉。
“满屋锐器消失不见,尖角硬壁包上布帛,我不用食水的缘由,你难道猜不到么。”
叶叙川眸中浮现悲意?。
他自是猜得到的,当初一时激愤算计了?她,把她诬为北周的叛徒,让她再也无法踏足家乡土地,又火烧细作?营,生生毁掉了?她昭雪之机,再后来,又因自己的缘故,烟年未能顺利金盆洗手,失去了?她最后的亲人。
每一步都?是错的,每一步都?或多或少归罪于他,行至今日,烟年怕是已恨他入骨,生无可恋。
她向来惜命,即使在绝境之中,也能挣扎出一条生路。
可是这一次,她失去了?珍爱的一切,叶叙川从她眼里找不到活下去的欲望,一丁点都?没有。
他心头慌乱无法言说?,沸腾到身?体不自知地颤抖,烟年若是死了?,自己该怎么办?
他像个残忍的孩童,用力抓紧他破败露絮的玩具,死死盯着?烟年,目光渴求又贪恋,歇斯底里的占有欲困住了?他全部的良知,又或许,他根本没有这样东西。
年少失怙,经历坎坷,其实他心底里就?像烟年一样害怕失去,所以即使叶朝云和烟年几次三番地算计他,他也不曾想过除去两人,他相信只要动用权势,就?可以收拾得她们?乖乖听话,永远留在他身?边。
“你是我的,”他梦呓一般喃喃道:“没错,是我收缴了?你的发簪剪子,也是我命人将尖角硬壁统统包起来,但我若是不这么做,是不是你如今已经成了?一具尸首?我知道你不想活了?,可你是我的东西,你的命也归我所有,只要我还活着?,就?决计不会?允准你死去。”
“不要动自戕的心思,”他扯出难看的笑容,如同绝境中的兽物,徒劳地啃咬烟年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