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作营虽然对她?多有压榨,却也给过她?绝境中的生路,且她?与指挥使共事多年,虽常常骂他抠门,对这个上司大致还是?满意的,叶叙川放火烧楼,害指挥使身死,害她?永别故土,足以令两人结下不?共戴天之仇。
在书房内徘徊半日,叶叙川大约是?不?放心她?一人在正院中,又回来瞧她?一遭。
往日他入内室,烟年往往端起?明媚笑靥,盈盈扑到他身边,替他解衣换衫,添水端茶。
然而,撕破了脸后,一切良好待遇尽数消失,烟年满面寒霜,全然不?带搭理他,只歪在床榻上闭目养神。
叶叙川在门前站了一会儿,轻手轻脚回了书房。
过了半晌,他又一次出现在她?门前,只不?过这回换了一身新衣——锦袍玉带,气宇轩昂,腰肢勒得劲瘦有力,正是?烟年曾经夸奖过的装束。
呵。
他站在门前,轻轻咳嗽一声。
烟年抬起?一侧眼皮,复又闭上,讽刺道:“以为自己换上齐整衣衫,就能?掩饰年华老去,行事阴狠的事实么。”
叶叙川的脸色白?了一白?。
烟年道:“滚吧,我不?想看到你。”
叶叙川当然不?会轻易滚走,他沉默一刻,侧坐在她?床边,低声道:“细作营废墟方清点完尸身,死了六人,另有三人尚有命在,我命人遣他们?回北方去了,现在这个时?辰,约莫已经到了古渡口?。”
烟年问道:“指挥使呢?”
叶叙川顿了顿道:“在那六人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