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像她这样的人,能扛下细作生涯的精神高压,坚韧二字是刻在骨子里的,寻常手段根本?无?法击垮她。
经过了短暂的惊吓后,烟年迅速地接受了现实:叶叙川还活着,北周于雁门关大败,自己被当作叛徒,身陷囹圄。
以上每一件事都那么骇人听闻,而?恐怖的是,几件事竟然同时发生了。
所以,摆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千年难遇的死局。
果真杀人放火损阴德……
退烧之后,烟年生无?可恋地躺在铁床上发呆。
主要是思考人生,想她究竟是何处做得不对,怎么就?让叶叙川从鸩羽毒下生还了呢?
百思不得其解。
牢中不辨日夜,只有更漏的滴答声。
很久很久以前?,在她刚成为细作的时候,有一项训练就?是关在黑暗的屋中,有食水,有床睡,甚至可以洗澡,但不能与人交谈。
时隔多年,这项训练终于派上了用场。
叶叙川在她病后,多少注意了些分?寸,不至于把她弄坏,可身体上的伤痛消减,心理上的重?压却更令人崩溃,幸好她是个意志力顽强之人,居然当真熬过了这噩梦般的一段时日。
她拥被发呆,忽见眼前?掠过光彩,刺得她双目流出清泪。
男人淡淡对她道:“除下衣衫,躺好。”
烟年无?声承受。
她的双眼迷蒙如汴京三月微雨,眼尾是红的,双颊也是红的,呼吸急促,夹带浅浅的啜泣,像是被吓破了胆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