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起?脸,俨然已经全然清醒,肃然问道:“大人呢,可曾后悔当初没杀了我??”
叶叙川亦淡淡回道:“这个倒是未有过。”
“若我?以死谢罪呢?”她问道。
叶叙川似乎听?见什么有趣之事,拍了拍她的脸颊,讥讽道:“你是我?见过最贪生怕死的细作,若真想以自己的命换属下一命,你早该动手了,何故拖到今日。”
像是看透了她在想些什么那?样,他道:“也别想着?逃走,你铤而?走险救的那?下属还在我?手中,若是你不听?话,便只能让他来还债了。”
不知记起?了什么,叶叙川笑了笑:“倘若你干脆不管他,任他死了也就罢了,可偏偏你要当这个好人,当好人可不是件易事,若是你有日后生出异心,报在了他身上,你觉得他还会记你的恩么?”
清冷月辉透过窗格,洒在她苍白的面?孔上,她嘴角的血渍已经干涸,结成暗红的碎屑。
“他记不记我?的恩,我?并不在乎。”
烟年已彻底冷静下来,定定地平视着?叶叙川,目光澄明坦荡。
“我?明白我?鲁钝,愚蠢,滥发好心,不够杀伐果决,所以做不了好细作,也不配为大人的对手。”
“大人大概不知道,在我?们的江湖中,我?们给了大人一个诨号,叫细作坟场。”
“哦?”叶叙川挑眉道:“倒是颇为贴切。”
“是啊,”烟年淡淡一笑:“所有同僚避之不及,只有我?愿意前?来大人身边,就是因为我?够蠢,不会衡量利弊计算得失,只念着?旧日的恩情?,便一气儿闯了过来。”
“大人,”她眼中浮出碎金般的泪光:“诚然我?骗了大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