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年开门一瞧,竟是管事。
管事面色尴尬,手中端一方檀木托盘,盘子上置一只盛了黑乎乎汤药的玉碗,勺边三枚蜜饯,精心插了细巧竹签子。
烟年认了出来:“是避子汤?”
管事踟蹰道:“是,不过烟娘子不必介怀,到底是大人如今尚未婚配,不愿有子嗣流落……”
她一句话还未收尾,一只纤长柔荑已伸了来,持起玉碗,将苦味汤药一饮而尽。
瞪着空空的药碗,管事有些懵。
她不是痴恋大人无法自拔么?若是当真爱慕,被心上之人送避子汤药,不应当是这个反应吧……
“无事的话,我先去歇下了。”烟年打了个哈欠:“管事请回吧。”
管事满腹疑窦,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烟年从缝隙中看她走远,方回身打水,漱去满嘴苦味,从漆木小罐中取了盐巴洁牙。
她凝眉思忖。
叶叙川又不是第一回 受用她,何故这回给汤药,上回没给呢?
看来,在一月前的叶叙川眼里,自己是个来路不明,目的不明的可疑之人,他随时准备杀了她。
若不是她这一月来行事滴水不漏,她大约早已身首异处了。
无情无欲,阴狠毒辣。
温柔和善的表象下,叶叙川就是凭借着这些可怕的品质,一路厮杀至权力的山巅。
烟年心中摇头:幸好自己的深情全是逢场作戏,若是她当真爱他至深,却被这样对待,怕不是要气得短命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