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年摇头道:“还是算了,她不是叶府家生,若我赶她走,她明日便要露宿街头。”
翠梨笑道:“烟姐还是容易心软。”
烟年轻轻嗯一声:“她身世与我有些像,我难免多照顾几分。”
“外头怎么样?”烟年问道:“我许久没与指挥使接头了。”
“一切安好。”翠梨答道:“但指挥使很是着急,叫你趁着热乎,赶紧抓牢叶叙川……”
烟年把胭脂盒往桌上一拍,怒道:“他催什么催,有本事让他换女装自己上!叶叙川都不来见我,我拿什么抓牢他?拿他指挥使大人的大花裤衩吗?”
翠梨小声道:“小燕姐说你会有法子的。”
翠梨口中的小燕姐即为燕燕,一向是烟年的忠实拥趸。
烟年烦躁地一挥手,把胭脂盒搓得咔咔响,半晌才道:“降服老狐狸谈何容易,先想法子见他一面罢。”
“燕燕说他后日要在明华楼上宴客是吗?”烟年皱眉,喃喃自语道:“明华楼……我曾去这楼里献过艺,他们管束极严,没法轻易混入其中。”
翠梨沉吟道:“只是进个门的话倒也不难,烟姐旧日座上宾中,有无可用之人?”
烟年抿嘴思索片刻,缓缓点了点头。
四月初七,正逢佛生之节前夕,汴京十大禅院都忙着准备浴佛的斋会,少有客至。
香榧觉得,今日的烟年有些古怪。
一大清早,烟年心血来潮,说要前去乾明寺礼佛,为此穿上一身尼姑般素净的藕荷色窄袖衫,再点一颗眼下痣,将眉尾往下拖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