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并非当真柔弱可欺,你妄图爬到我头上,是全然错了主意!”
“娘子息怒!”香榧连忙道:“此处人多眼杂,先回宅子里去可好?”
“不好,”烟年的泪顷刻泼洒下来,淅淅沥沥如梨花带雨:“凭什么她大庭广众下便可侮辱我,而我想教训她,还要先挑个风水宝地?”
碧露也哇地一声哭了。
天可怜见,她不过随口一说呀,哪个仆婢不暗地里刻薄主子的?她冤枉死了!
两个女人哭作一团,闹得香榧一个头两个大,劝也不是扶也不是,恨不得自己也加入他们算了。
嘈杂围观人群中,燕燕提一包茶饼飘然而去,深藏功与名。
根据北周细作先锋操练营第三堂课第二小节,闹事,乃是一门博大精深的艺术,小可撒泼打滚,大可起兵窃国,其中尺度需自行拿捏。
但不管以什么手段闹。以什么心态闹,最要紧的一点是:要有明确的目的。
将碧露扭送至管事处,烟年往管事的太师椅上一坐,言简意赅道:“把这丫鬟打发了,我这外宅庙小,容不下这尊大佛。”
外宅管事是个中年秃子,拥有丰富的纠纷处理经验,见状也不多言,直接递了话回叶府,叫他们换个丫鬟来。
两日后,碧露喜气洋洋地走了,换来了个一脸晦气的新丫鬟。
新丫鬟也是个家生子,原在府里待得好好儿的,忽然被派来烧冷灶,自是老大不情愿。
于是,入外宅第一天,她刻意毛手毛脚干坏了几件事,还学着碧露,背地里骂烟年骂了整一个时辰。
烟年也没令她失望,反手赏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干脆利落,如同掰断一节黄瓜,丫鬟惊叫捂脸,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