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云舟看向了远方,声音微叹:

“最差的情况便是拖到入冬,拖到庆阳湖水军在水面上再无优势的时候。”

宁咎顿住了片刻,他的手握紧了缰绳,第一次他在这个时代感受到了生产力的巨大差异,感受到了人在自然的面前有多渺小,一条河,便能这样轻易拦住他们的脚步。

“我们才打胜了这几场仗,此刻若是被汾河拦住了脚步,从前的优势便几乎都会弱化,等到冬季的时候对方肯定也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到时候必然又都是硬仗,而我们这一季的粮食,也未必能够明年一年用。”

宁咎的话客观在理,这个道理阎云舟又何尝不明白,所谓的划江而治,看似是他们将朝廷逼到这个程度,但是其实他们才是会在消耗中变弱的一方,他的目光渐渐定了下来:

“所以,这是最差的情况,我们既然无法打造庆阳湖水军,那么便用法子将庆阳湖水军的船给夺过来,肖淮此人骁勇善战,他绝对不会忍住拉着他的水军在对岸等上半年的时间,只要他敢出来,我们便有机会。”

宁咎笑了一下,不知怎么地他忽然想到了近代战争中有名的运输大队长,没准肖淮干的也是这个活也未可知。

几日之前还这一片还打的难解难分的土地,此刻便忽然安静了下来,双方都很克制,在那一次的偷袭之后,对方的水军再没有有过什么挑衅的行为。

此刻的局面虽然算不上多好,但是宁咎心底却有了几分庆幸,突如其来的僵持,让阎云舟终于有了休养的时间。

这一次见面其实他就看的出来,那人的身体状况其实根本就经不起折腾了,他那一身的病痛放在寻常人的身上恐怕连身都起不来,还能如此神色如常,不过是凭着一股子的精神头撑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