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要平躺,要侧躺,要不然会加重高反,如果不舒服了不要瞒着我,直接说,如果被我发现你没说,就没有理由,立刻回去。”
池清霁支好相机之后,坐回帐篷里跟宋薄言传授高原睡觉技巧。
宋薄言一边听一边点头应好,应完往帐篷外看了一眼,发现云层的缝隙间已经能窥见星空的一角,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落日时的日照金山,是不是已经没有了?”
两个人都盘腿坐在帐篷里,中间放了一盏小小的露营灯,让池清霁没有错过宋薄言提问时认真的表情。
她嗯了一声:“今天云有点厚,刚日落直接就过去了。”
原来这就是错过的感觉。
明明人就坐在这里,一直凝望着神山的山峰,但除了等待之外,没办法做任何事。
他们可能这一次也见不到日照金山。
这是一个概率很大的事情,并且他对此毫无办法。
雪山入了夜就是极致的寒冷。
池清霁已经在用车上的电源给帐篷源源不断地供暖,只要躺进睡袋里,他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暖和的人。
但不知为何,池清霁却迟迟没有进入睡袋,而是坐在帐篷门边,抬头看着天空云层的流动。
宋薄言亦然,他就坐在池清霁身旁,偶尔余光会瞥见她撑在帐篷里的手。
掌心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回忆起前一天在机场时那个短暂的触感,池清霁指尖的厚茧好像在这个时候变成了一根羽毛,探进他的胸腔,在他的心口搔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