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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四季忽得想到了林运,他就是个实打实的大高个子,一米九的身高让许四季抬着头才能对话,颈椎病都快治好了。只不过有时候个子太高,也会显得人傻乎乎的。许四季笑了一声,惹得季君昱轻轻拍了她一巴掌。

“你说会不会是唐前辈啊,唐懿清前辈,他个子高,年轻时候长得又帅,特别符合要求。”许四季瞬间冒出了花痴脸,或许唐懿清长得并没有许四季说的那么优秀,但是许四季长久以来的粉丝滤镜已经让她心中的那个人变得高大了起来。

猛的,她没来由想起了温辙,那个曾经同样高大的男孩子,她轻轻垂下了脑袋。

“噢,对了,”杜承平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我记得那个男警察是个长头发,到了肩膀……或者更长点。因为我们那时候留那么长头发的男人很少,我就多看了两眼。”

这次许四季疑惑了,“不对啊,警局应该没有长发的男警察,我留个长头发都要被元局叨叨死了,男的根本没有留长头发的可能。”

她的语气坚定,让杜承平愣住了。他不是警察,对警察也并不了解,他以为只有军人会被要求剪短发、规范仪容,没想到警察也有类似的规定。他狐疑地看向季君昱,似乎是不太相信这个小丫头片子的话。

“对,”季君昱对上了杜承平的眼神,轻轻点了点头,“虽然不是像军训规定必须剪寸头一样,但是警察确实有挺多要求的,至少,男性是不能留过肩长发的。”

他下意识摸了把自己的脑袋,先前剃的板寸已经长出来了不少,朝着毛栗子的方向发展过去,每一根头发好像都有自己的想法。

杜承平眼神不虞,季君昱也已经想到了那个最坏的情况,可偏偏许四季这个状况外一拍大腿,问到:“会不会那个人其实是个一米八九的女警察,是你记错了?”

季君昱无力地叹了一口气,他这种凡人根本无法跟上许四季的脑回路。

“不可能,我虽然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但是绝对不会搞错一个人的性别。”老教授摇摇头,认认真真地解释道。

季君昱看着杜承平,一字一句地说道:“杜老,我怀疑当时去见您的根本不是什么警察,可能是其他人故意去套消息的。”

这种可能性自然是最大的,但是他们都想不到,为什么都七年了,这个人会再次出现在这个地方,坚持不懈地寻找杨园的痕迹。杨园没死,这件事情季君昱自然知道,可是在旁人看来,杨园不过是七年之前就已经卷款逃走的一个心理学毕业生而已。

连当时的警察都已经放弃再去寻找她的下落了。

忘记一个人的存在,甚至不需要七年的时间。

等两人告别了杜承平,悠悠哉哉走出了疗养院的时候,许四季忍不住去问季君昱:“你觉得那个人是谁?”

见季君昱一副出神的样子,许四季上前挽住了季君昱的胳膊,自顾自说着:“我感觉是闻子晋的人,闻子晋这个人简直无孔不入、无处不在,干出什么事儿来都合理。”

可季君昱却摇了摇头,反问道:“那他为什么要派人假扮警察去问?我们的力量中曾经出现过叛徒,他可以利用叛徒的力量,那样更显得天衣无缝,或者直接让人假扮成我妈的朋友、亲戚……肯定要比这样漏洞百出地‘假扮警察’来得好。”

许四季叹了口气,她被季君昱说服了。可是她还是死鸭子嘴硬,辩驳道:“那没准他那个内奸同伙已经死了呢?再说了有没有同伙是一回事,同伙死了没有更是另外一回事。七年,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发生吗?”

“死了?”季君昱重复了一遍,皱了皱眉头。

杨园失踪的七年之后,也就是二十二年前。究竟是什么力量牵引着他们,让杨园出逃,躲在阴暗潮湿的小巷子里了却余生;让这些事情在七年后、三十年后,一遍遍被人重新提起。

有人想要这件事被重新查一遍,这个人不止一个。只是每一次这个念头刚刚萌发,都会被一股力量死死压制下去。

“那些没有光明正大的身份的人,就算死了,也不会吸引大众的注意力。随便找个什么借口给糊弄过去,也就这样咯。”许四季感叹了一声,好像是在回答季君昱的问题,又好像只是小姑娘日常的伤春悲秋罢了。

可是这话一传到季君昱耳朵里,他瞬间想起了其他事情。他也是偶然间听到的,之前市局不仅和越公大心理学的学生们有牵线活动,也有许多线人分布在越城各个地方,潜伏着,默默为各大案件献出力量。

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身份,市局也不会记录下来他们的任何信息。他们就像是植物深入地底的脉络中,萌发出的伸向四周的根,不见天日,却从来没有停过为植株提供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