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约是她第一次见到宴清霜这般脆弱的模样——
即便三年前那场几乎害他殒命的意外, 她看到他的时候,那人的伤势已然有所恢复,除却身上多了几分狼狈,似乎也瞧不出如何惨烈。
猩红的血色刺在雪初凝心上, 她此时却异常镇静, 只紧紧抱着那人,喂给他治伤的丹药,用自己尚未全然恢复的微薄灵力,护住他的心脉。
反倒是立于凤尾前的无定有些看不下去了。
他迟疑半晌, 终是劝道:“他既有余力一刀削平那山头, 想必太玄宗的三人未能得手。他行事一向慎重,定是权衡之下才会做此打算, 这伤势虽可怖, 但也并不致命, 反倒是你——”
“你灵力尚未恢复,这般枯耗, 待会儿恐难支撑。”
雪初凝平静听着,贴在那人心口的手却并未移开,只轻声说:“无妨,我撑得住。”
这话倒也并非是她逞强。
她亏损的灵脉经由调理早已好了大半,前日伤势虽重,但也都是些皮肉伤,恢复起来也快得很。
且那落花烟本就是助人双修的药物,即便未能成事,熬过磨人的药性之后,也可增补自身修为。
只是少一些罢了,聊胜于无。
雪初凝经过这一遭,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她感受着气海里充盈的灵力,一心只专注于为宴清霜疗伤,并无余力顾及其他。
无定劝说未果,便也不再多言,只锁着眉头眺向身后,谨防太玄宗之人发觉他们的踪迹。
“嘿,你别说,月姑娘的化影香当真有些意思。”
无定望着浓烟难尽的山头将倾未倾,忽而展眉笑了一声,“咱们过来也够一盏茶了,太玄宗竟还未发觉,我看这渡劫期,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