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得意时便会露出这样的笑,此刻衬了一袭红衣,愈加明媚动人,看得宴清霜一时挪不开眼,竟也不由得弯了下唇角。
可惜雪初凝这次并未发觉。
她被离绯半倚半勾着肩,只得尽力稳住脚步,带着她往宗内走去。
离绯酒劲上了头,时不时挑起她一缕发,抑或是勾一勾她的下巴,迫得她不得不回过头去。
“小阿凝,咱们这是要去喝酒?”
雪初凝知道她这是醉糊涂了,只好哄着她道:“是啊掌门,咱们先回去,师父还在等着呢。”
离绯靠在她肩上,喃喃道:“回去做什么,絮舟不在了,偌大天地间,我已无处可去。”
听到这话,雪初凝愣怔片刻,面上笑意渐渐消隐。
对于离绯与顾絮舟的事情,她所知不多,只知这二人伉俪情深,自年少起便彼此相伴。
而离绯掌门幼时恃怙双失,早早便留在合欢宗里跟着他,顾絮舟于她而言,甚至更胜双亲。
顾絮舟一去,她便孑然一身,除了那人留下的合欢宗,从此再无可牵挂之处。
她的心早已随顾絮舟而去,只身羁旅在天涯,何处可为家。
雪初凝并不明白她的这番心境,大抵因为自己仍有母亲的陪伴和庇护,哪怕父亲早早去了,她心里的空缺也会很快被爱意填满。
她想,若是将来某一日,宴清霜当真彻底消失在这世上,她定然会痛彻心扉,却绝不会如掌门那般终日沉沉。
她虽不认同掌门的做法,但也并未对离绯作何劝解。
世人的想法不尽相同,诸如面对生离死别之时的选择,早在问世之初便已各自有了定论。
这种选择难以被旁人左右,只能凭心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