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个人蜷缩着,半张脸都缩在被子里, 只露出毛绒绒的头顶。
她睡着时几乎全无防备,姿态柔软又无助, 和白日里锋芒毕露的样子截然不同。
她的这幅样子湛钧并不习惯, 甚至莫名有种烦躁感。
他返回去, 将手心覆在苏安露出的额头上, 试了试她的体温, 没有继续发烧。
而就在他要抽回手之际,苏安突然动了。
她微微扭了扭头, 额头在湛钧的掌心蹭了两下, 而这一切都是她在睡梦中无意识的动作。
湛钧仿佛被烫到, 倏得收回了手。
他握了握拳, 手心的触感犹存。这次他没有再回头,径直离开了苏安的家。
签完一批文件,湛钧的手机响起,来电显示“费成业”。
邱科主动回避到一边,湛钧接了起来。
电话那段的声音有种吊儿郎当的不正经,对方上来也不打招呼,开口就是一句:“现在才接电话,您老人家是终于舍得从温柔乡出来了?跟仇人旧情复燃感觉怎么样啊?”
“没事我挂了。”湛钧冷淡答道。
“别别别,还没说正事呢!”费成业连忙喊道。
费成业和他是发小,两人年纪相仿,又一起出国读书,彼此很是熟悉。
但和湛钧不同的是,费成业从小就是被散养长大的,也因此养成了散漫不正经的性格。
他爱玩爱社交,不想受人管束,做事又没长性,便靠着自己的人脉做起了中介的生意。
只不过他经手的生意都不寻常,而且但凡找到出得起价,就没有他办不成的事。
他的业务范围涵盖投资中介、人脉引荐、古玩掮客、促成和解。甚至有人想给孩子塞进海外名牌大学,给家人找顶级医生做手术,这些他都能说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