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笑了一下,岑嘉珩本就有一双笑眼,便是不笑的时候也是神采飞扬。如此映着灼如烈火的夕阳,显得温暖又荼蘼,对她招了招手。

在时槐的目光下,他扯下时槐系上去的白珩。

往地上一砸。

咔嚓一声脆响,上好的冷玉四分五裂,破碎不堪。

白马回头哀鸣一声,驮着时槐,朝着时家的方向狂奔而去。时槐慌张握紧缰绳,夹紧马腹,小梨花果然越发稳当,她一路上再也没有颠簸过。

风扑面而来,来时摔下马擦破的伤口刺拉拉地疼。

时槐回家之后,又被关了三天。

……

金陵城终于入了秋,第一场秋雨落下来时,满城烟雨笼罩。

时府尹从府衙回来,头一件事就是去找时槐。时槐和自己以往发脾气时一样,关在房间里,吃不下饭也不想书画。

“从今天起,你想出门就出门吧,但要带着我身边的护卫。”

时槐慢吞吞抬眼。

她也不搭理,就坐在窗户前修建花斛里的蔷薇花。

蔷薇花从叶子到刺都被她修建得干干净净,时槐才撑着下巴,对在窗外扎马步的彤管招了招手,“阿爹又骗人,我不想和他说话。”

时府尹都要气傻了。

“乖女儿,京城和岑家有关系的人家全都被夷了九族,阿爹总不能把你往火坑里推啊——”

他是早就知道皇帝要动岑家,否则也不至于三申五令,谁知道荣安侯府的世子爷混账到那个份上。

“老爷,方才夫人才过来找您。”彤管抹了把汗,站起身来,朝着廊下走来,她表情认真语气实诚,“她还说,您一定是出花街巷吃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