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

他要护住时槐,哪怕只剩下一口气,他也要挣扎着让时槐逃出去。

岑嘉珩回身,一刀砍断追兵的脖子,拉着时槐,扑入水中。

冰冷的河水涌过来,他后知后觉地松开了些手。岑嘉珩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挣扎着将时槐推上无人的画舫,扯着唇角想笑一下,“不要出声。”

少女浑身湿透,脸颊苍白。

她还披着他那件破烂不堪的赤罗衣,垂着眼看着他,红唇微张。

岑嘉珩赶在她开口之前,潜入水中朝着相反的地方游。他今天根本没想过认罪,自然也想过可能会死在这里,但他能护住时槐,也……不算太亏。

“小孩脾气!”时槐低骂一声。

她看着河水随着岑嘉珩,翻涌出血色。他身上全是窟窿,水里又冷,偏偏还这么固执,气得时槐觉得他简直是个榆木脑袋,上赶着去给阎王爷送人头的。

还有刚刚……简直是胡闹!

她又不一定会死在那,他都置之死地了,还要咬牙舍命来带着她逃,当真是……当真是……

“蠢。”时槐又骂。

她胳膊上也全是擦伤,不太严重,但却有些疼。时槐忍着疼,解开系着船的麻绳,捞起船桨,一点一点朝着岑嘉珩划过去,好在风向对了。

船舷一点一点靠近岑嘉珩。

少年偶尔浮起的脸白得像水鬼,额心朱砂痣红得触目惊心,俊美的脸透出一种难言的死气。令时槐忍不住伸手,一把拽住他的衣领,“上来,现在。”

时槐自己都觉得自己咬牙切齿得恨不得揍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