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槐:“……?”

他这是在反讽她,主仆契没了,他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当真是其心可诛。

她忍了忍再忍,没有说话,因为现在秦易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可恶。

少年沉默看着她,良久,轻轻叹息了一声,从腰间摸出一条玄色的皮质颈链。他将颈链放入时槐手里,语调清冷又小心,“你将它系在我身上,我就只能听你的。”

这是一件上品法宝,时槐一眼就看出来了。

但是……

她不敢置信地看向秦易。

少年满身都是伤,海水涤荡掉他身上的血污,露出清隽的眉眼。左眼空荡荡的,血肉模糊,唯一的右眼也灰蒙蒙的,但在幻境加持下“目光”专注。

似乎是察觉到时槐沉默里的犹豫,他像是有些不安。

攥着颈链的手收拢,秦易喉间低咳,往后退缩了一下,剧烈地咳出鲜血。

“别怕我。”

时槐听见秦易低低道。

她觉得心口跳得非常快,快得不正常。明明秦易浑身伤痕累累,低垂着眉眼,像是一只害怕被抛弃的小狗一样,沉默地等着她的应答。

但她还是说不出来的慌乱,以至于本能往后退了退。

一定是他刚刚太疯了。

少年轻轻一颤,他下颌线绷紧,良久才松开手指。

然后无声地抬起眼,安静地看着她片刻,又蹙眉垂下目光。他喉间混沌嘶哑,低低的嗓音近乎哀求,“我会救活你的,你等我,别不……要我。”

时槐哑然,心魔幻境能扭曲认知,秦易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