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时槐毫不犹豫挽起他的袖子,瞧见他满身累累的伤痕,气得简直像是挨打的是她,“你是本小姐的人,怎么能被打成这样?”

连外门那些人都打不过,太丢她的脸了!

少年眉宇间泛出一丝波澜,他抬眼看时槐,迎着她在意的目光,竟然为那些丑陋狼狈的伤痕生出一丝莫名的难堪。

他早就习惯了打别人,或是被别人打。

但从没有人会因为他受了欺负,这样替他生气。视而不见的冷漠,是他曾收到过的最好的待遇了。

“阵法压制。”秦易答她,想要将手腕收回来,“大小姐,先梳洗吧。”

只要他体内的妖髓存在,他待在仙宗当中,就注定会被压制约束。

他是妖孽,是最卑贱的半妖。

时槐一瞬间明白过来,她触到秦易眼底隐隐的难堪时,不自觉地沉默了一瞬间,霎时有些词穷。

她抿唇,轻哼一声,坐在梳妆镜子前。

昨天的蔷薇花被她施了一丝灵气,至今没有凋谢。乌发披在她身后,秦易绾起来,簪上那枝漂亮的蔷薇花,才给她披上外衣。

时槐任他伺候,对方手指划过颈窝,肌肤温暖柔滑。

她本来在看镜子里的花,被冷得一激灵,下意识想要闪避。镜子里对方的手指微蜷,带着一丝轻颤,才避开衣领替她将外衣穿好。

时槐有种说不上来的古怪,她忽地问道:“你为何不生气?”

好几次了,她挑衅完对方的厌恶值根本不涨。

特别是今天,他明明看起来就很不高兴。

“生气?”秦易似乎很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