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皮外伤对于苏景玉这种从小受尽了活罪的人来说不算什么,可崔荣锦自幼锦衣玉食,从没有受过苦,这样的刑罚的确够他受了。
况且崔老爷子受惊晕厥,夫人余氏好不容易才有孕,又给折腾没了,他心里的痛苦可想而知。
苏景玉攥紧袖口,脚步沉重地向监牢门前走去。
崔荣锦艰难地翘首,昏暗的光线下,一眼看清楚那身无比熟悉的大红色袍子,跌跌撞撞地向他扑过来,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抓住他的手,激动地哀求:
“兄弟,有人要害我!不知道给了周川多少好处,污蔑我收买他,让他把太医院的病案抄录一份夹带出来!我崔荣锦是个卖药的生意人,要那些没用的作甚?他们分明是诬陷,我是冤枉的!如今周川死了,我是彻底说不清了,莫不是有人惦记着我崔家的财产,我全都给他!兄弟,你帮我想想办法,我只求我们一家人能活着出去!”
四个狱卒就在一丈之外看着,苏景玉始终正视着崔荣锦,不敢低头,用心感知着他悄悄在他掌心中写下的七个字:
兄弟快走,别管我。
苏景玉眸光颤动,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悲酸感。
他早知道崔荣锦绝不会供出他来,但眼见崔荣锦陷入如今的境地,还当着狱卒的面扯慌替他遮掩、假装无意间给他传递消息,内心更加痛苦、内疚不已,是他连累了崔荣锦,害了他全家。
狱卒面前,他不能露出破绽,回握着崔荣锦的手道:“自古民不与官斗,你先好好想想得罪了谁,我再帮你想办法。”
皇宫内院修葺的比之十年前更气派,只是上空像是被一股浊气笼罩着,压抑的人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