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玉,你身为世子,本应潜心习武,将来继承我定远侯府的七尺长枪,可你自幼不爱舞刀弄剑,爹也从未逼迫过你,因为爹不忍,更不甘!我要让苏家从我苏天寿之后再无一人血洒疆场!要让李家世世代代供养我苏家子孙!”
苏景玉无言以对,隔着袅袅香烟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父亲。
二十多年了,这还是父亲第一次向他道破心声,压抑多年的痛苦、委屈与埋怨同时涌上,一股说不出的苦涩感堵在喉头,艰难道:
“爹,其实我最祈盼的只是儿时能承欢爹娘膝下,如今能与那老道士一起喝酒斗嘴,爹……”
他仰起头,将快要溢出眼眶的泪水吞下。
夜色沉寂,书房外空无一人,簌簌寒风吹在身上沁心的凉。
苏景玉双臂垂在身侧,步履沉重,边走边仰望着夜空。
天黑如墨,半月被浮云遮蔽,只看得见微弱的光,少顷,连微光也不见了。
他笑了笑,凄声道:“师父,你的小徒弟最没用了。”
东院的亭子外菊香四溢,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