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拿苏景玉的安危去赌,倘若假山石里那人真的是王公公,传出去可是欺君之罪,这么大的秘密被撞破,他不知道衍王是否会看在与苏天寿交好的份上放过苏景玉。
而逢月是定远侯府的少夫人,身份尊贵,来赴姜老太太的寿宴,出了什么闪失整个姜家都难辞其咎,姜姃必不敢像在衍王府时那样胡作非为,林玉瑶也不得不收敛些,顶多让逢月受些委屈。
如果跟去后发现青衣人骗了他,尽快赶回来就是了。
苏景玉常说两害相权取其轻,况且他不到两岁就被主人捡回苏府,跟在他身边长大,相较于逢月,亲疏远近自不必说。
雨水在脸上汇流,沿着下颌滴落,顺子茫然瞟着门窗紧闭的厢房,眼里的愧疚很快化为坚定。
扯下头上的褂子挂在臂弯里,决然起身追了上去,故作镇定地笑嘻嘻道:“我还是跟您去吧,要是世子知道我抗命不尊,又该训我了!”
他脑海中浮现出苏景玉被于裂堵在衍王府阁楼时,喝令他过去,实际是叫他帮着打圆场的一幕,盘算着若是这次当真躲不过衍王府的追责,他便把一切都揽到自己身上,不惜一切也要保主人平安。
铅云低垂,斜风细雨压抑着一片不复生机的暗绿,湖边的厢房看似寂静,却悄悄上演了一场并不高明的阴谋诡谲。
桌上的香炉吐着若有似无的轻烟,细如蛛丝,转瞬即散。
卧塌上,逢月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明明雨天阴冷,周身却仿佛被置于火上烤一样,燥热的难受,迷迷糊糊地掀去薄被,身上的热浪依旧一阵高过一阵,难受地翻来覆去睡不安宁。
逢月陡然惊醒,这种烈火焚身的感觉她太过熟悉,鼻子似乎已经麻木,闻不到妖冶魅惑的香味,转头望过去,睡前自己亲手灭掉的香炉果真重新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