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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午后的暖风熏的人昏昏欲睡,逢月懒懒地进房,掩口打了个哈欠,眯着眼小步挪到书案边,打算把画纸先收起来,睡醒了再继续画,可眼前的一幕却让她瞬间睡意全无。

画纸上的镇纸被挪去一边,正中间倒扣着一方砚台,墨汁溅的到处都是,看起来如同一副泼墨山水画,画纸的边角正唰啦唰啦地随着窗边的暖风上下翻卷。

逢月惊得一把掀起砚台,底下还扣着那张鱼形玉佩图,连带着房屋图样一片漆黑,画上的三间房子全然看不见了。

她怕藏在衣襟里弄皱,当做宝贝一样收在纸盒里的鱼形玉佩图,还有半个多月的心血就这样被毁了,一股强烈的酸涩感自胸口卷涌而上,指尖微微颤着,僵直地站在书案边。

苏景玉负手紧跟在逢月身后,飘着清香的发丝散落在她单薄的肩上,歪着头,得意地笑望着她。

“怎么样,我的泼墨还不错吧?”

“苏景玉!”逢月忽地转身,不断涌上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你毁了我的画就算了,这副图样我画了半个多月才画好的,你为什么要这样?”

苏景玉脸上的笑意顿住,完全没有想过她的反应竟会如此强烈,双手心虚地抱在胸前,瞟着书案上黑乎乎的杰作,回想着那块碍眼的鱼形玉佩,不悦道:“这么一副破图样,顶多半个时辰的功夫,至于画上半个月!”

逢月恼意更甚,仰着头嚷道:“苏景玉,你口口声声说不想我在府里这一年受人欺负,为什么你又这样欺负我?和离之前彼此留点余地不好吗?”

这副图样对她来说不仅仅是和离后的居所,还凝结着她对未来生活的憧憬,饱含了她对与梦中的夫君在那里相守一生的期待。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以往与他争执吵闹,她不敢说自己没有半点责任,可这次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