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茶挑眉,眼底满是惊诧:“什么,我说了是姜雨霏吗?你们还真是急着对号入座。”
吴雅珍和姜弈脸色一变,这才发现,他们上了姜茶的当。
姜弈有心要放狠话警告姜茶。
后面的姜衍,手搭上姜弈肩膀,将他按住。
姜衍冷冷看向姜茶,漆黑的眼底都是冷漠高傲:“姜茶,爷爷还在里面抢救,这里是医院不是给你耍嘴皮逞能的地方。你要在这耍嘴皮子功夫,就滚下去耍。”
毕竟是姜家的长房嫡孙,姜衍又长期身居高位,他平时沉下气,便是这样,不怒自威。
此刻眼底的俾睨压下来,气势逼人。
姜茶却完全不买他的账:“大堂哥说得真好,可惜论起耍嘴皮子功夫,我哪比得上大伯父和大伯母两位长辈。我刚出电梯门,就听到大伯父大伯母在这大喊大叫、要打要杀,一嘴吐不出象牙的样子。要论谁声音大吵着爷爷,这层楼都没人比得上他们两位。大堂哥要让人滚,不如让你自己家的人先滚。”
姜弈:“你……姜茶你别以为我不敢揍你!”
听到姜茶敢暗指自家父母是‘狗’,还敢让他们‘滚’,姜弈英俊得脸都扭曲变形。
他气愤上前就要揪住姜茶。
一道高大身影,挡在了姜茶身前,一手拦截下了姜弈的拳头。
那力道扣住姜弈的手腕。
“唔……”姜弈闷痛一声,猛地抬头。
看清挡在自己面前的那张熟悉的沉冷面孔,瞳孔惊愕地紧缩了一瞬。
陆野没说话,扣着姜弈的手腕反折过去,把他整个人往后推了出去。
姜弈平时再怎么健身,也不能跟退伍的陆野比。
陆野看起来是轻描淡写推了他一把,实则力道却不小,姜弈后肩膀狠狠撞到了墙上,才咬着牙稳住身形。
姜弈:“陆野,你他妈的还是不是男人!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姜茶身边养着的一条狗!”
姜弈诧异,没想到陆野会出现在这。
他不是到国外去了吗?很多年没回来了。
从前,姜弈还很疼姜茶的时候,就知道陆野是跟在姜茶身后的,一条不说话不会叫的狗。
这种狗虽然平时几乎不吠,但一旦咬起人来,却最疼。
当初,就算姜弈很疼姜茶的时候,他也不喜欢跟在姜茶身后的陆野。
总觉得他那双眼又黑又沉,即使不说话的跟在姜茶身后,但被他用那双眼盯着,就好像能被他看穿心思一般。
让当时只将姜茶当作妹妹疼爱,借此转嫁内心愧疚情绪的他,莫名发憷。
陆野根本不回姜弈的话,他把人截下后,就沉默地站回姜茶身边。
一切习惯,都跟从前一样。
只是姜茶挑眉,看了眼身旁冷着脸,穿着皮夹克和军靴,表情很酷的男人。
呵……
姜茶侧眸过去,压低声音,对身旁的男人小声说:“陆野,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这样不说话装高手的样子,特别酷特别帅?”
陆野眉峰蹙了一下,也挑眉,侧眸,眼压低直勾勾朝她看来。
他深黑的瞳孔里倒映出姜茶戴着口罩的巴掌大的脸,“你想说什么?”
陆野声音很沉,极有辨识度。
他还是像从前那样,对谁都爱答不理,但却只跟姜茶说话。
姜茶:“我说……大夏天的,你装酷耍帅也不用穿皮夹克吧。你难道就不热的吗?”
陆野:“……”
还以为,这么久没见,她会跟他说些好听的话。
陆野深深看了姜茶一眼,又再次恢复成那个不说话,沉默寡言的样子,站在姜茶身边。
但这次,却记得脱下了刚下飞机,穿在外面的皮夹克。
姜茶:“……”
姜弈被陆野推开,还算有自知之明,知道不能再上去。
陆野这个人从小跟他们兄弟俩打起架来,都是那种不要命不怕死的疯狗状态。
后来还去当了兵。
鬼知道他真的发起狠来,会不会下手不知轻重。
姜弈再怎么说也是公子哥,犯不着跟陆野这种孤儿一般见识。
倒是姜衍和姜胜,看到陆野,忍不住对视了一眼。
两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隐晦情绪。
姜衍:“陆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前几年你突然就说要去国外发展,我和我爸还念了你好久,不知道你在国外过得怎么样?太好了,你现在回来大家有个照应才对嘛。”
不同于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姜胜和姜衍见到了陆野,居然释放出罕见的善意。
看得出,他们俩都很欣赏陆野,哪怕刚才陆野对姜弈动了手,也完全不提。
陆野没怎么搭理,只是点了点头。
但姜衍却像是察觉不到陆野的疏离,还特意问陆野近况,准不准备在国内长留,在国外发展得怎么样云云。
看到大伯一家对陆野完全不一样的态度,姜茶心里升起狐疑。
大伯父和大堂哥这种无利不起早、精打细算的人,什么时候对陆野这么重视了?
以前他们家收养陆野的时候,姜茶明明记得,大伯父和大堂哥都当陆野是透明人。
甚至一开始,大伯父还很反对她爸爸从孤儿院,把陆野带回来。
就在这时,病房门开了。
主治医生从里面出来,众人立刻围上去。
医生:“老爷子的情况已经稳定,老人家年纪大了,心血管不好,记住一定不要再让他动气。幸好这次送医及时,要是再晚一点,就有中风的危险,到时候就算抢救过来了,以他的年纪,也不乐观。”
姜茶记得很清楚,她爷爷后来就是有一次在疗养院里摔倒中风,然后离世的。
医生又跟他们交代了几句,说姜老爷子现在人已经醒了。
让他们待会儿见到老人家,一定要想好了好好说话,不要再让老人家受刺激。
大伯母吴雅珍连忙问:“医生,我们家老爷子醒了,有没有跟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