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嫔根本没想过辩解或是掩饰。

眼前这个人表现出的手段，已经足以让她清楚地认识到，过多的掩饰根本是无用的。

她要的，或许就是自己的表态。

“青梅竹马的情郎，两情相悦，若是能够朝朝暮暮长相厮守，这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而不是如今，你成了深宫里的娘娘，在这城郊之地，守着一个行将就木的帝王，青春年少的时光里，只能低眉顺眼伺候汤药，做一个奴婢般的宠妃。”

云姣说出的话，大逆不道到了极点，柔嫔根本不敢直起身子。

她娇软的身子顺着门框慢慢滑下，瘫坐在了地上。

“你不恨吗？恨高高在上的嘉仪皇贵妃，她一句话，便可以将你随意点入宫中，让你替她去伺候皇帝，又为了自己的名声，随意就可以将你打发出宫，让你在这里，替她博着美名，忍着凄苦。”

云姣缓缓站起身，走到了柔嫔的身前，她纤细的手指撩起了柔嫔宽大的袖摆。

掩藏在华丽衣衫下的，是一层累累烫伤的疤痕。

它们落在柔嫩白皙的少女肌肤之上，刺眼得让人心痛。

“而你，还不敢告诉任何人，宁肯被自己的情郎误会，觉得你攀了高枝，被富贵迷了眼，觉得他的一腔痴情化作了东流水。”

那只玉壶被云姣轻轻放在了柔嫔的手中，“舒窈，你不想让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付出一些代价吗？她把你当做玩意，当做棋子，你难道不想让她看看，如果有朝一日棋子反噬，会是怎样一幅画面吗？”

柔嫔，不，舒窈她紧紧握着了手中的玉壶，仿佛握住了最后一点勇气和希望。

“你为什么要帮我？还有，你需要我怎么帮你？”

握住舒窈的手，将其从冰冷的地面拉起来，云姣轻轻帮她归拢了下散落下的鬓发。

“我帮你，是因为你是最合适的人，你的眼神不会骗人。它告诉我，你不甘心，你还有反抗的心。至于怎么帮我，你不用帮我，明面上我们也不需要有任何接触。我只需要，你将陛下引至一个地方。”

半个时辰后，乾坤阵消失。

与之一同消失的，还有云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