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荥算是云家旧地,但早已有小二十年未曾回去了,将自己的爱妾同爱女此时送了回去,想来云父也是狠下了心。

毕竟,回到那里,便等于被放逐了。

“自找的,怨不得谁。”

清冷的声音在空荡的屋内响起,辛媪更恭敬地垂下头。

直到云姣出嫁那一日,云母才终于将那晚的事说予了她听。

“那个小蹄子被捉到和马奴厮混,钰清夫人倒是够机灵,跪倒在你阿父面前,说她的女儿是被陷害的,但是,她再如何巧舌如簧,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

云母用玉梳梳过云姣柔顺黑亮的长发,看着铜镜内,云姣那张如水般清灵,如风般姣丽的面孔。

“仲西和邺水这桩婚事联盟,绝对不容有失。嫁的人,必须是你,云家最尊贵的女公子,貌冠大祁的云氏女。”

如此,才能匹配温霆那意指至尊的野心和权势。

“阿母今日把这件事告诉你,是因为我让人审过云夕,这件事,钰清的确并不知情,挑唆她的,是温侯府上的媱夫人。”

云母退到一旁,让婢女开始为云姣盘发佩冠。

“媱夫人是温侯新纳的一房姬妾,邺水出了名儿的美人儿,父兄也是邺水望族名人,当初是冲着温侯府上女君的位子来的,可惜未能成愿。”

“所以,既然阻止不了两家联姻之举,她便想来的人是个蠢笨好拿捏的。”

这样,占着女君的位置一两载后,便可轻易除掉,给自己让位。

“云夕的确蠢笨,不过这个媱夫人,能够在我们家和温侯定下婚事这么短时间内,便安插下人手,选中了府中最易挑拨的人,然后设计了这一切,足以说明其心机之深,手腕之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