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日也听到了云姣和陈潇对峙的全过程,只是,她只以为沈清仪是个不道德小三,但看如今舒哲这么大方的态度,难道还别有隐情。
陈老爷子费劲抬起手,云姣忙弯下腰,将自己的脸庞放到老爷子手边。
老爷子眸光一动,那双瘦得几乎已经皮包骨的手,慢慢放在了云姣的脸上,轻轻摸了摸她的额角,又点了点她的眉心。
一旁的霍骁轻声道,“这是我们部队所在驻扎地的风俗,老人家摸摸后辈的额角和眉心,是祝愿她生得聪明,前途顺遂,光明豁达。”
云姣抬眸望向病榻之上的这位老人。
他年轻之时或许英姿洒脱,如今却被岁月和病魔折磨得形销骨立,但即便如此,见到自己的第一面,他还是送上了一位长辈最真心的祝福和愿祷。
云姣见过很多将死之人。
她也知道,站在角落里那个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人,就是云乐。
所谓的好转,不过是灵泉做出的假象。
这个老人,本可以安详离开人世。
他年轻时为国为民,抛头颅洒热血,从无退缩,临老了,也该以一个有尊严的姿态离开。
而不是如今,明明他不想这般不能自理地活着,却要被儿孙以所谓孝顺的名义强行留下,为陈家子孙后代的荣光发挥最后一点余热。
舒哲转头看向陈远。
“老爷子想说话,能拿下这个呼吸机吗?”
陈远还没说话,一旁的陈平嘴快先回上了。
“我说大书记,我家老爷子好不容易有些好转,医生说了,呼吸机必须带着,你这一来就让拿下来,不知道的以为陈家成你当家了。”
“胡说,管住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