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臣道:“商鞅变法时,敢拿王室贵族开刀,我为何……”
“你别搞错了,商鞅变法是打击一批,又拉拢另外一批,平衡玩得很溜。即便如此,商鞅的结局也不好。而你这一招全部收公再均分天下,听起来挺好,但凭什么呢?”
张婴看向文臣,“并非所有的贵族、军爵们都兼并土地,他们的土地是立下赫赫功劳、封爵得来的,如今政策一变,他们过去抛头颅洒热血的奋斗全部白干?
你这就好像战乱饥荒过后,活下来的女人少,男子多,婴儿也少。
官府不想着怎么鼓励生育来解决问题,反而要求那些娶了老婆的汉子们将老妻分享
出去,好多生孩子。你觉得他们舍得放弃自己的妻嘛?你觉得这样合适?”
文臣听到后面脸一下子涨红了,连声道:“粗坯,粗坯至极……”但到底没再说争辩的话。
冯丞相微微蹙眉,道:“所以上卿是支持令黔首自实田?”
张婴摇了摇头,道:“倒也不是。令黔首自实田的策略很新颖,在一定程度上能缓和矛盾,但我大秦按田亩征税,贵族豪强自然会将税收转嫁给农户,赋役越重,农户又会变成没有土地的流民……另外,大秦户籍管理严苛,流民也不可随意走动,所以他们在丧失土地后,还极可能就近成为世家贵族的家奴。”
朝臣们又是一默。
这时,又有脾气暴躁的臣子道:“实在不行,借着六国余孽的名声,将土地兼并的贵族抓了杀了,田地充公……”
张婴笑了一声,官僚贵族才是土地兼并的根源,光这里就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