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山飞雄平静地喝了口水。
青城的男排风格向来是稳健的做派。前半场虽然在日向突如其来的怯场下连连失分,好在中盘时总算是在一个完全砸锅的发球后力挽狂澜,总算以一个还不错的分数进入第三局。事实证明只要及川彻不在场,对方的进攻权就算丧失一半,主力王牌表现再突出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虽说替补的二传技巧上并不算太拖后腿,但战术上还是相对青涩,兴许打二传位置的时间并不算长,早就听闻青城缺二传,眼下看来倒也不假。
他将水杯放下,往四周扫视一圈。以他的脾气,想到排球大约是唯一有主动交谈欲|望想找人商讨的时刻,但举目四顾,最佳人选却并不在场——找个晕车药需要这么久的时间吗?他对此心怀疑问。
也许是不需要的。
几分钟后第三局再开,你来我往的几球都是前半部分已经熟悉的路数,又一个扣杀被接起,一传从后排回以足够提供思考时间的稳定高吊,影山抬起头来,瞳孔锁住天花板下的球体,感官却从周身扩散开去,队友跑动的气息,光影间隔的距离,地板传来的震颤,许多年前影山一与对他说,你要仔细倾听。
仔细倾听。
“——打扰了。”
门口传来的声音恰到好处,控制在不至于打断比赛进程的范围之内,但随之而来属于看台的小规模尖叫却相当扰人。影山皱起眉来将排球抛向两步之隔的日向,负节奏快攻的时间差下排球落地的声音接踵而至,他没再去关注这铁定拿下的一分,而是和大部队一起将头转向了一切的罪魁祸首——茶色短发的高三学长满面春风地从门口走进,一边走一边挥手,所过之处人群自动退避,犹如国王出巡。
及川彻。
礼貌一点该是及川前辈,或者县内第一二传手,又或者什么其他花里胡哨的名头,总归都包含在球场内那些骤然点燃的气氛里。影山站在原地没动,这阵仗对任何一个对及川彻有些了解的人来说都并不出奇,何况两年不见。比起其他更该注意的是实力,他转头去看场边的裁判和教练席,心底有几分期盼对方能直接将这位不速之客换上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