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像黄天成那么神经大条，反而他是知道李映珍知道他在做什么，只不过是假装不知而已，论自私，没人比得过他。

年轻时争强好胜，中年时不甘冤屈，临老才明白他失去那么多，唯独是妻子始终在身边默默陪伴自己，元存的离去本就让他生出无限感慨，眼下遗憾与欣喜的情绪随之叠加，卞鸿宇终于露出愧疚神色，也终于敢堂堂正正说声对不起。

他细心帮李映珍擦掉眼泪，鼓足勇气道歉：“映珍，我对不起很多人，我不能再对不起你，请你原谅我之前的自大。”

李映珍要的就是这句话，她只是个普通退休教师，或许无法帮到自己丈夫，但她仍然希望午夜梦回不会再因一无所知而痛苦。

她能做到很多，闲暇之余的按摩、他忧心重重后的安慰、疲惫不堪归家的饭菜…每个性格的女人都有存在价值，她也不希望自己失去价值。

她没说话，接过纸巾，觉得在大家面前哭成这样有些丢脸，索性去洗了把脸。

等再出来，她已经恢复成之前温良贤淑的状态。

“好了，吵也吵了，你们赶紧谈正事吧。”

一切说开后，李映珍也没有在饭桌上坐下来，比起听他们说专业名词和案件，她还是更喜欢晚上慢慢和丈夫聊。

“对，先处理事情吧。”

围观两队夫妻迅速吵架又和好的徐可一点都没觉得尴尬，某种程度上她和徐水思很像，都是率真直接的人，都是一家人嘛，把话说明白才是最好的。

她也很庆幸黄天成是个懂事的。

就是……

徐可深深拧起眉，抬起手表，时针都指向七点多了，还有位正主怎么还不来？

仿佛就为了印证她疑问一般，头顶通风管道传来哐哐两道敲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