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都是梅花坞宴上出席过的人物,徐清弦珍藏的陈酿广受好评,这回也带了两坛子。
座下吵吵嚷嚷,差事办得好,朝上已经轮番以功赏了一遍,众人都比上回更松弛。
古睿今日没喝酒,在正中的空地摆了张桌,严肃又紧张地用石子、彩帛、木条搭着榷场模型,老蒙拎着酒壶在一旁捣乱,把古睿茶盏里的茶偷偷给泼了,斟上酒又给摆回去。
宴席一派热闹,只有太子座旁空着一张条案。
一只手炉子从热放到凉,太子等的人还是没出现。
喧闹里忽然传来一道极其细微的推门声,封暄蓦地看向帘子,喜上眉梢的厚帘子一撩开,由下至上地出现了小羊靴、红裙摆、软鞭,和一张略显疲惫苍白的脸。
封暄手里的酒杯放到了桌上,霎时起身,带得八分满的酒液摇摇晃晃。
隔着被热闹揉皱的空气和攒动的人头,司绒遥遥望了封暄一眼,那双眼睛是通红的,情绪复杂而浓稠,像是爱恨情仇都搁在了里头,又像是一把火把它们全烧了个干净。
只是一眼,司绒就移开目光。
席上的人看到了她,热情地招呼,司绒没往封暄身旁去,挑了个末席坐下,此时大伙儿都穿来走去,没人觉得这有哪儿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