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高远突然一拍脑袋,“日头都落了,你娘说了今日要回府吃饭呢!”
高瑜高达蹭地站起来,齐声喊:“你不早说!”
三人嘻嘻哈哈地跳下了礁石,往那炊烟处去了。
身后海平面早已将落日吞吃殆尽,再张口一吐,散作漫天星光,倒垂入海里,粼粼闪闪,天地全是星芒。
…………
数千里外的京城。
星星都被盛在了一只扁扁小小的瓷缸里,里头飘着几片萍钱,底下藏着一尾红色的小鱼,就指头那么长,安安静静地藏在萍钱下。
偶尔动一动,就荡碎了一缸的星子。
“太漂亮了,”司绒在庭院里看鱼,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说,“我在阿悍尔就想养这样一条鱼,刨了无数的水泽,都没有找到红色的。”
“好好养着,这鱼容易死。”两人今夜要赴一场宴,封暄给她罩上披风,不紧不慢地吐一句。
“真的吗?”司绒回头问他,那双眼里都是真诚的发问。
“真的,横竖我不会帮你养,你自个儿看紧点。”封暄说得正经。
司绒偏头瞧她,半张脸被毛领簇拥着,只露点儿隐约的笑意,在夜色下迎光,晃出来的涟漪勾住了封暄的眼睛。
我得看紧我的鱼,所以最好一步也别离开北昭,你不就这个意思。司绒没说出口,但那意思都盛在眼睛里了,显得意犹未尽,远比话语的杀伤力要大。
封暄捏住她的后颈往前走:“徐大人的宴席在京里堪称一绝,今年还未曾亲手操办过,今日沾了公主的光,还是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