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绒压着他上了榻,双手扶着他的脸颊,把他堵在了榻里侧:“其实看殿下也是一样的,提醒自己——脑子在强权面前一无是处。”
“妄自菲薄了,公主。”封暄把她往上托了一把,这往哪儿压呢。
司绒拿膝盖压住了他手臂,手轻轻巧巧往下一捞,摸出来个小盒子。
“什么好东西?”
她看了封暄一眼,一打开,里头粉润的珍珠刚见到天光,又被“啪”地合上,封进了黑暗里,封暄看她的眼神挺有力道,暗示也给到了脸上。
司绒笑,把小盒子上下抛了抛,拿到里屋,收进妆匣里,出来时故意把珠帘撩得晃动。
封暄靠在软枕上,宛如卧进云团里,讲实话,不太习惯。
便坐正拿手肘抵着膝,看那珠帘轻轻碰撞,他尝试习惯那些细碎的声响和斑斓光线,讲实话,有点艰难。
他移开了目光,看向司绒:“你日前画的那些刀剑图纸,孤命人打了两把。”
“如何?”司绒有些惊讶,她坐在他身旁,“那些还不算完整的图纸呢。”
司绒没有想到她在书房里随手描绘的几张图纸,他上了心。
非但上了心,还打了出来。
真是……
封暄就像山巅上不可亵玩的神像,手里握着蓄满力量的权杖,俯视这人间,铺散的目光平滑地覆在每一寸角落,象征秩序与规则。
这么一个人,她亵玩了。
她把他矜贵冷清的外壳敲裂了,露出满是侵略性的内在,那侵略性重重剥开,层层沉淀,沉淀出了柔软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