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首座上的太子殿下却只看向那一道湖蓝色的人影。
他缓缓站起身来,随手把尚在滴落血珠的短刀丢在一旁,那目光说不上高兴还是不高兴。
“阿悍尔小公主,戏好看吗?”
这是久候不至的不耐。
司绒站在玉台外,也被扑面而来的血腥味惊了一惊,她先看到卡蜜儿仍在抽搐的身子,那红色的河流从她脖子处漫出,正中的木地面上顿时就凝出了一片血泊。
封暄站在首座,血泊里倒映着他的脸。
挺峻的身量从高处压下来,肃冽的脸庞从血泊里映上去,两个他,在明暗光线中,在虚实对称里糅合成了一个他,真正的他——封暄。
那目光里犹有血腥气,宛如赤红色的丝线,隔着浮华与旖旎,一圈一圈地缚住了她,她的双脚就跟生了根一般,定在原地一动不能动,玉台风大,浓重的血腥味甚至让她隐隐有点晕眩。
而封暄弯身,拿起了酒杯,慢慢地把那杯酒一饮而尽。
胸有成竹,不疾不徐。
中计了。
中计了!
封暄玩了招引蛇出洞,他根本看不上塔塔尔部和仇山部,司绒就是这尾被钓出来的笨蛇,这是一个司绒注定会踩进来的陷阱,因为两部关切阿悍尔战局,封暄但凡有一丁点摇摆,都会对千里之外的定风关战场产生举足轻重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