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了,战争能得到的,合作也同样可以,殿下,”司绒停下脚步,摸索着小兜,说,“我们开了一个好头,阿悍尔想与你并肩走下去。”
“有话直说。”
“四个字,和而不同,”她手里攥着一枚冰凉的物事,扭了扭头,让封暄把手拿下去,看着他说,“榷场,通商,以下行上,以商贸往来磨合政治步伐,既不突兀,又是见效最快的方法。”
和而不同,这跟封暄的想法撞在了一块儿,但他仍然没有给一句肯定的答复,这些话由司绒说出来,仍然在一个提议与商讨的范畴,若是封暄一点头,就是彻底的板上钉钉,直觉告诉她,这姑娘的底牌多着,他攥着主动权要看清她的底牌,就不能轻易松口。
司绒不介意他的沉默,拉起封暄的手,把掏出来的一枚墨黑扳指套入他拇指,旋了旋:“来日方长。殿下,看,大小正好呢。”
封暄右手拇指沁凉,低头看了眼:“送我的?”
“送你。”
“礼尚往来,这个也送你。”封暄看一眼她手里斑驳的旧扳指。
司绒微愣,两枚扳指的意义截然不同。
她送的是一枚全新的扳指,昭示着阿悍尔和北昭之间崭新的路途。
而他这枚扳指上面豁口斑驳粗冽,是千万次拉弦中磨出来的,它跟着他上过战场,染过鲜血,淌过泥泞,某种意义上,世人只看到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那些落拓与颓唐,都交由了这枚扳指去深刻保存。
司绒觉得这枚扳指好重。
封暄把扳指取出来,阳光下,墨色的扳指内壁有一朵小小的司绒花,他觉得这枚扳指好轻,要戴好了,套稳了才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