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绒哪能真留在镜园,这里太不方便了,她可以对角落里探究和好奇的目光视若无睹, 但若一举一动都在东宫近卫的眼皮子底下,不能及时收取阿悍尔和山南来的信,那就等同于被蒙住双眼、捂住耳朵、缚住手脚, 要不了多久, 就会失去与封暄对话的底气。
二人亲密相对时,袒露出来的亲昵都有欲望的加持, 这不作数, 但脱离床榻, 司绒不想玩脱失控,让事情脱离原本的轨道,亲密度停在这里刚刚好。
不进不退,便是可进可退。
司绒说:“镜园再好,也是殿下的地盘。”
封暄袖子底下的手捻着破碎的花瓣,说:“在孤的地盘,你怕?”
“怕啊,”司绒似真似假开口,“殿下总追着我咬,谁不怕。”
封暄定定望了她一会儿,花瓣在掌心里有了温度,显得更粘稠,它化作了另一种情绪,堵塞在他胸口,让他呼吸不畅。
要来就来,要走就走。
她的本事怎么这样大?
太子殿下不高兴了。司绒与他交颈相卧了几日,多少能从他厚厚的冰面底下摸出些情绪,她刚把身子往前挪些,封暄忽然松了口。
他垂下眼睑,说:“好。”
突然的转变简直让司绒毛骨悚然,她以为还要再费些口舌,谁能想到转过一个弯,太子殿下忽然退了步,一股诡异的不妙感霎时漫上心头。
她抚着臂,后脊一片细细的惊凉,撑在面上的浅笑就要挂不住了,可还未开口,就又听他说。
“你打算何时回阿悍尔?”
胸口轻微地起伏着,司绒惊疑之下,轻轻地挤出一丝笑:“殿下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