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山不敢直视殿下,有些踌躇:“巳时中了。”
今日早朝急议,耽搁了些时辰,他踏步迈入膳厅时微一顿足,看着空无一人的膳桌,说:“公主已经用完早膳了?”
九山偷瞥了眼殿下:“公主今早没来。”
没来。
封暄没说什么,沉默地坐了下来。
因为他拒绝了她抛来的友好枝,所以她也拒绝他,这拒绝从大枫林里的外袍一直延伸到了镜园的膳桌,在无声无息里,战鼓雷鸣,谁先低头,谁就要被敲断一截傲骨。
第二日。
九山小心翼翼地推开膳厅门,这回什么也不必说,殿下也不再问了,公主又没来。
热闹过后的冷清最难忍受。
她真是个瘾。
秋意渐深。
阿悍尔西北,定风关的朔风骤然刮起,军旗猎猎,先响起的是犬吠,塔塔尔部和仇山部从枯野中冲出来,持着钢刀与长|枪,在定风关打响了第一战。
句桑率着六万阿悍尔战士回防反攻,他不善言辞,沉默温厚,从未与谁红过脸,连稚山都不说他是刀,而说他是一面厚盾。
当战鼓响起时,句桑站在老树霜皮旁,心跳几乎与战鼓同频率,他遥遥望着北昭的方向,望着山南海域的方向,望着身后连绵不绝的草野,那都是他深爱的家人。
他低下了身,把手伸进草丛里,感受到了阿悍尔的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