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浠忱被出来的那一刻,她妈妈用满是鲜血的手,费力地擦掉她脸上的泪水,有气无力地说:“乖…小忱别哭……”
别哭,要坚强。
这一幕幕,都是这么的清晰,恍如隔日。
而这么多年过去,她竟现在才想起来……
后脑勺用力抵向墙壁,纪浠忱呼吸急促,头疼欲裂,心口也弥漫着如针扎般细细密密的疼,紧接着她又想起一段早已被遗忘的记忆,是她被关医院停尸房那晚上的事。
冰冷阴暗的空间里,陪着她是十多具盖着白布、味道各异的尸体,而那晚上又正好是暴雨天气,闪电划破亮夜空,尸体盖脸的白布被风吹落,一双空洞又无神的眼睛正死不瞑目地看着她……
纪浠忱缓缓闭上双眸,在记忆的不断交替刺激下,她没承受住,又一次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纪浠忱发现自己又躺回了病床上,留置针重新回到了手背上,输液管道正缓缓往下滴着冰凉的液体。
“唔——”纪浠忱捂住太阳穴,抬手就想将针给拔下来。
“哎,别动。你可不能再拔了!”一个成年男人伸手按住了纪浠忱,“好好躺着不行吗?”
纪浠忱自然不会依,喘着气强撑靠在床头,盯着男人看了好一会儿,似是终于认出他是谁,开口便是:“我手机呢?”她的声音又沙又哑,像卡带的磁带。
经纪人一脸严肃地问她:“你还记得昨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昨晚?”纪浠忱忍着脑袋的剧痛回忆了下,“我昨晚不是在比赛吗?怎么到这里来了?”说着纪浠忱就急切地掀开被子想起来。
经纪人再次按住她,语气沉重地开口:“你昨晚站那里发呆,江余言那瘪犊子,借着监控死角,搞小动作把一旁的铁架推倒了,正好砸你身上,差点把你脑袋开瓢。”
难怪头会这么疼。
纪浠忱抿唇,执拗地问:“我手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