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现在去叫总管军务的王忠亭脱了盔甲来见我。”

“啊?”

“一刻钟,迟了,今天以后你与他就永远留在山上。”

“……是。”

迎着山风,白清胧的靴子沾了些泥土,身体被陌生人触摸过的地方像压了块烙铁,不是单纯有些烫,这种灼烫弥漫一种尊严被侵犯的恼怒,说不出的厌倦感油然而生。

堵得慌,她加快步伐往回走。

侍卫和她都是人,只不过年长她几岁,怎么就变得面目全非了?他们羞涩的少年时期似乎被吹到天边,当初或许一瞬间曾拥有过的“自重”在成年后被弃置角落。

可是总有人处于少年时期。

总有人一生都能在感情方面停留少年,只爱所爱,不将就不随便,怀揣一粒沙子都容不下的纯真。

所以当王忠亭亲自捉刀命令侍卫们脱下盔甲到山顶受罚时,他们个个呆若木鸡,磨磨蹭蹭把嗔怪的目光投向领头。

“五殿下竟要我们领罚?”领头侍卫更气,当众被下面子,早知道就不放小丫头进去了。

“头儿,您看?”他抱着一丝侥幸挤出笑。

然而一向与他有交情的王忠亭铁面无私:“这轮得到你做主?五殿下说了,谁不去谁现在就收拾包袱回家,皇家容不下这样的娇客。”

这下领头侍卫也没辙了。

山顶,风大,夜露重,凝五泉的侍卫全部站成一排。

白天嚣张跋扈的他们单腿站定,单薄的衣服抵不住寒厉冷风,嘴咬着沉甸甸铁桶,冻得发抖却没办法开口求情。

折磨望不到尽头,惨无人道”的惩罚跟漫漫长夜一起延伸到远方。

“吱吱吱——”轻松虫鸣在耳边都成了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