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时怀揣射箭运动员梦想的爸爸异常严格,男人扶着她的肩拉弓,但她细瘦的胳膊怎么都抵不上弓粗,锋利的弦像刀割进指腹。

“忍住。”男人低声。

突然弦柱意外崩断,带劲儿的钢弦狠狠抽划白软的小臂,她尖叫一声,割出的伤口血流不止。

“爸爸。”疼得厉害时,白清胧蹲下身喊。

你抱抱我,抱抱我,我害怕。

而男人着急按住她的伤口,晚上的射箭馆工作人员稀少,很久没有人来处理,男人抓着她的胳膊眼底充满刚强的鼓励。

“胧胧不哭的,小疼忍一忍就能过去。”

于是白清胧很乖的垂下头,再没有说一句话。

过了十几分钟工作人员才匆匆赶来,小女孩蹲在地上的腿发酸发抖,却始终倔强的没有靠进男人怀里。

她真的很疼。

但人这种生物,总是有些健忘的。

白清胧对爸爸的埋怨没有驻留太久,割裂的伤口也不会永远不愈合,但……记忆会。

那天细瘦的发抖的腿,咬进唇里的委屈,以及——

一根带血的,冷冰冰的弦。

靶场一共二十扇红心草靶,最左边的最远,靶心距离射点足足百步。

大皇女打小射艺高超,十一岁时就能够左右开弓,十五岁跟随女皇到围场射猎白鹿,单跨骑马十发十中的战绩到今天朝臣们都啧啧称奇。

射场上的大皇女帅得真实。

“五妹妹,你要来吗?”抹额悬嵌两粒清贵东珠,大皇女表面上叫白清胧,眼睛却看向站在一旁的上官君耀。

她的眼尾微微上挑,一点儿看不起这文弱的外臣。

邀请白清胧是假,谁都知道五皇女射艺极差,等会儿十有八九要闹出笑话,邀请上官君耀才是真,这种小国之臣从进来到现在居然对自己、大燕的大皇女不闻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