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见雪把木箭攥在手里,雪点落在面具上,浸出一片雾白寒气,她只静静盯着铜壶,风吹无声。

这两箭,很不好投。

二皇子行事蛮横,大皇女也不是大度的人。

若输,岁悠宫的柴米生计艰难,若平,大皇女绝不会善罢甘休。

宫里最是见风使舵,奴才们的吆喝声中,大皇女胜局的呼声渐高,祈栖梧得意洋洋抚了一下鬓角的绿梅,举起箭,袖口向上抬起露出一截莹白手腕。

按照先后顺序,她先投壶,风头自然都是她的。

冷风呼呼刮过来,“噌”一声,白莲花因分神思考什么姿势最美而没抓紧,箭支脱手直直朝右边飘去。

她慌张地瞪圆眼睛,尖叫出声:“啊!”

红箭软绵绵飞出不到一米,便落了地,连壶身都没碰到。

哗地,亭内亭外响起哄笑。

宫人们掩袖:“祈家小姐的姿势真像得了鸡瘟……”

大皇女脸黑了:“……”这个饭桶。

二皇子噗地笑出声:“好手法,好手法啊。”

场面异常尴尬又诙谐,祈栖梧难受得想哭,但她意识到这不是祈府,旁人不会因为几滴眼泪就给她台阶下,掐紧发烫的手心,她嘴角委屈向下,厚颜无耻地扭头,对苏见雪啪嗒落下一滴泪。

祈栖梧:“臣女疑惑,南夏公主刚刚推我做什么?”

苏见雪:“?”

祈栖梧:“你不推我,我怎么会失误,公主想赢的心思我理解,但夫子教导,咱们做什么事情都要合乎事理,能者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