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倾,有一事托你去做。”进门前,华瑟停住了脚步,回头望向身后少女。
“师父请说。”
“我死之后,将我和故人葬在此处罢。”华瑟的脸上难得露出一抹温柔,低垂着眼抚过手中瓷瓶,“你若是得空想起来了,回来瞧瞧就好。”
华倾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华瑟虽有四十余,但身体康健,并无垂死征兆,此时说这话未免也太早了些。
不过很快,华倾就隐约察觉到了不对。
一夜间,华瑟竟双鬓皆白,她日日守着那瓷罐,也不说话,只是安静地摩挲着,如同魔怔了一般。
华倾虽然只有十四,但本就早慧,隐约察觉到了,瓷罐里的骨灰,正是师父心之所在。仿佛那之前所有活着的日子,只是为了等待这一刻相守的到来。
华瑟以不可预料的速度消瘦衰老。
直到一天晚上,华瑟将华倾叫到了房间。
“华倾,”华瑟抬眼望着眼前少女,难得软了语气,“我知道你是个聪明孩子,虽然不曾问,但一定看出了些什么。”
华倾紧抿着唇,半晌没有应话。
“你如今所学,已不下于我,即便我离开,亦能放心你能好好照顾自己。此生我有颇多悔恨,唯一庆幸的是当初心软将你捡回,抚养长大。”华瑟探出手来,第一次轻轻抚摸华倾的头,“我做得不好,但你需知晓,这已是我能力所限。我做不来一个好母亲。”
华倾的双眼倏地红了。
她并不曾怪过师父,从来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