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事到如今还在意这些?”
见时素欢没有应话,拒霜轻声笑了,将斗笠摘了下来,露出一张面容生辉的脸,愈发衬得左颊伤痕刺目。她浑不在意,徐徐话语落在清晨里,好听得紧。
三年前。
相延锋在江湖上行事乖戾,素来仇敌众多,那日恰逢他娘亲忌日,夜间饮多了酒,被仇敌袭击,硬是仗着一身本事以一敌多,将人尽自斩杀刀下,自己却也负了伤,昏倒在路边。
那地方恰巧离欢凤楼不远。
拒霜经过认出了他,并不曾如何犹豫便出手相救。毕竟这青凌堡大公子的人情,平日可不好讨。
倒是没想到自己这身份也帮了不少忙。这也是拒霜后来才知道的事。
许是相延锋自幼生长在勾栏之中,娘亲又是青楼女子,并不嫌恶她的身份,反而动了心。只是他素来寡言,又在计算着青凌堡堡主之位,不曾多表露。
再相见时,便是与时素欢那一次。
“他也是个可怜人。”拒霜道。
相延锋并不曾提过太多过往的事,许多都是陆陆续续猜到的,也或许相延锋虽不刻意提及,但也没有向她隐瞒。
“他幼年孤苦,被领回青凌堡后的日子想必也不好过,才养成了如今这样的性格。”拒霜望着眼前女子道,“许多人厌恶他,乃至厌恶青凌堡,他许也厌恶这样的自己。他并不打算婚娶,亦不打算生子。他说,他要让相家绝后。”
时素欢心情复杂地听完,久久不曾言语。
“那岂不是本来也不打算娶你?”玉华听得兴致勃勃,忍不住插了嘴,不出所料地招来时素欢锋利如刀的眼神。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嘀咕道,“难怪,我还以为他脑子有病呢,不然为何明摆着你和我妹这层关系,也没有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