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屋子还有一小段距离的地方,倒着一具年轻男人的尸体,他和屋里的老头有着相似的容貌,这个人才是女人的丈夫。
把年轻男人的尸体拖回屋,处理掉血迹,两人踏着月色回程。
汪星燃闷闷不乐地维持着女音,“那个女人,是被拐卖来的吧。”
柯啄没有回答,但答案显而易见。
家里的所有人都在虐待她,公爹欺辱她,女儿不爱她,如果这些痛心的事还不足以说明,那她丈夫亲手杀死她的事,就足以盖棺定论了。
刚才柯啄即使不躲开,死的依旧会是女人,她丈夫就是瞄准她开枪的。只想吓跑两个不速之客,不想杀死一个导致另一个开启仇杀模式的话,鸣木仓警告即可。
那为什么还要杀死自己的妻子?
也许是因为女人已经濒死,就算活下来也是废人一个,与其花力气去照顾,不如干脆杀死她;也许是觉得虐待已经没意思了,想尝尝虐杀的滋味;又或许只是单纯地不爽她用独属于他的头衔喊他父亲……
无论是什么样的理由,都只能说明一个事实,在这个家里,女人从来没被当做一个有尊严的人来看待,她就和这个家里大大小小的家具一样,只是一个物件。
但凡她是月影岛的本地人,有朋友有家人,或者是能够自由离开的外来人,又怎会活得如此悲哀?
在沉重的气氛中,柯啄摘下头上的兜帽,拷问时的戾气尽数卸去,帅气的眉宇染上淡淡的忧愁,全身笼罩着一种“我心里有事你快来问问我”的气场。
换作从前,汪星燃肯定会选择视而不见,让柯啄媚眼抛给瞎子看,但他已经决定直面柯啄的能力,现在柯啄都出招了,他有什么理由不接。汪星燃用略带关切的语气问道:“你怎么了?”
柯啄轻声叹息,“那个女人已经够可怜了,我还对她那么残忍,是不是太没人性了?”
汪星燃调整面部肌肉,做出一个你在说什么屁话的表情,竖起拇指,“没人性吗,当然不是啊。没人性这个词完全不足以形容你的魅力,宇宙之屑!”
柯啄被汪星燃反讽的夸赞噎到,“可是我提醒了你不要吃肉啊,我要真那么屑,为什么不等你吃完肉再出现。”
“做好事和你是垃圾有冲突吗?”汪星燃发出灵魂拷问。
柯啄:“……”
汪星燃一直密切注意着自己的情况,直到他把柯啄堵得无话可说,身体和精神都没有感觉到变化,看来他又逃过了一劫。
虽然他暂时还看不清柯啄触发能力的条件是什么,但他继续用现在的状态去应付柯啄,说不定柯啄就没办法得手。要是柯啄不肯死心,等他出手的次数一多,还愁摸不着他行动的规律吗?
猎人和猎物的身份,可从来都不是固定不变的。
第22章 治病7
两人回临时住宿点时,刚好碰到泾渭分明却又同行而来的两组调查员。
和汪星燃最初的想法一样,两组调查员都不肯放弃岛长家的书面资料,相互扯皮的结果就是,只能六人别扭地凑在一起行动。此时他们身上浓烈的血腥味,昭示着岛长家同样发生了流血事件。
双方都闯下大祸,还敢大摇大摆地回来,不是因为心大,而是委托者在小地图的特别机制:
地图太小,稍微有点风吹草动,调查员就很容易暴露。为了避免调查员陷入麻烦中,无法专心调查工作,发生在可封闭的空间内,涉事NPC在六人以下的混乱事件,只要调查员做好收尾工作,副本会无条件地进行模糊处理。
六名调查员一点想要交流的欲望都没有,直接绕过汪星燃和柯啄,回房去休息了。
柯啄掩唇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说道:“不出意外,我们明天早上就能拿到资料。还是粗略整理过的资料,那也挺好的。”
昨天岛民招待医疗团队的两顿饭,那六名调查员一顿不落,个个吃得肚子溜圆。
有那一家人的证言,月影岛八百多岛民,每人三个肿瘤,翻倍转移到医疗团队头上。剔除汪星燃和柯啄,医疗团队六十六人均摊那么多肿瘤,每人至少凭空长出七十多个肿瘤。如果那六名调查员没有防御、清除污染类的道具,他们明天将会迎来非常惨烈的污染症状。
“与其关心他们的情况,你不如想想我们会怎么样吧。”女人在关键时刻被她丈夫木仓杀,他们没能直接问出女人脸上新长出肿瘤的原因,只能自行根据当时发生的事情进行推测,汪星燃若有所指地对柯啄说道,“我认为我们都会长出肿瘤,你觉得呢?”
“明天就知道了。”柯啄也不把话说死,他朝汪星燃眨了眨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渣男气质暴露无遗,“要和我睡同一间房吗,互相有个照应。”
汪星燃十动然拒,找了个空着的单独小隔间,女装和假发都没脱,盖上被子就睡了。一天下来经历那么多糟心事,床板又硬,身上的衣服也不舒服,睡眠条件那么差的情况下,汪星燃的睡眠质量竟没受到多大影响,一觉睡到早上。
汪星燃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他匆忙把歪掉的假发挪正,拍拍睡皱的裙子,半梦半醒地去开门。当他看到站在门外的柯啄,浑身一震,整个人吓得瞬间清醒,“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