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喝药。”顾绿水坐到床上,一手扶起妹妹,将妹妹的头靠在瘦弱肩膀,然后吹了吹药,小心翼翼地喂给她。
沈氏端了药,边咳便走,碗里的药晃晃悠悠的要往外溅,她心疼的停住脚步,忍住咳嗽,缓缓进入西厢房。
“孩他娘,你受苦了。”顾大河半靠在床上,听着她剧烈的咳嗽,愧疚的看向沈氏。若不是他瘫痪了,他们家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只差卖房买药了。
“说啥话呢,什么苦不苦的!”沈氏知道他心里难受,坐到床边,将药端给他,“只要你好好的,振作起来,咱们家就没事。”
顾大河默不吭声,一口气喝完药,眉头都没皱一下,他将碗递给沈氏,张了张口,“这些药喝完了别再给我买了,留点铜板,给青竹买点补品,你也去买点药吃吃。”
他这辈子估计也好不了了,吃多少药都没用,给他买药就是浪费钱。青竹和孩他娘身体都不好,不能只顾着他,毁了孩子和孩他娘的身体。
“不行!”平日里软弱和善的沈氏第一次大声反对,“你和青竹的身体要紧,我这就只是普通的风寒,忍忍就好了。”
“不行、不行的话,我回娘家去借一点,总归是没事的。”
“梅娘······”
顾大河最终没有再说什么,夫妻这么多年,他了解她,虽然和善,但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我先去看看青竹。”沈氏回头,背过他擦擦眼泪,走到厨房里,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老天爷呀!你是不是见不得我过得好,非要活活逼死我才肯作罢吗?
儿子生死未卜,女儿躺在床上,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丈夫瘫痪在床,一桩桩压在她心头,让她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