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渐渐向顾府驶去。
哪知刚下步梯,就见前面有一辆马车停着,双马并驾,四檐翘角挂着彩绸羊角铜丝灯,车壁上是用金墨题着的“言”字。
样式繁琐,是言国公府女眷坐的马车。
大夫人现在一心想把管家权夺回去,加上丧女之痛,哪里有心思在冬至出来串门?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顾初月下了步梯,脸上勾起笑容,“言姨祖母来啦!”
她笑的开心,连忙奔去了寿辉堂的方向。
她有几日未见言姨祖母了,顺便希望,能一她和大魔王的婚事。
她必须变被动为主动,不能坐以待毙了。
寿辉堂院内积雪已清,不过远远望去,屋檐上依旧是白雪茫茫的一片。
檐角处更是结了细细长长的冰锥,待晨阳东升,滴滴答答的落着水滴,凝成露落又是一片泥泞,便在长廊门口皆铺了芦席。
顾初月在门口蹭了蹭脚,刚要进去,一滴冰凉的水珠便落进了脖颈,她冻得一激灵。
“嗷……好冰好冰!”
丫鬟掀起帘栊,她立刻跳着进去了。
“祖母!言姨祖母!我回”
欢声笑语已经夹在嗓子眼了,结果,硬生生被她咽下去了。
外厅里哪坐着什么言姨祖母?而是言闻一!
少年狭眸晦暗,墨狐皮氅衣内绣梵文,锦袍修身,姿容倨傲,正似笑非笑的看她,隐了不少的阴戾。
顾初月皱起黛眉,“你来干什么?”
老夫人笑骂道:“怎的越发没有规矩了?”
言闻一温笑:“无碍。”
态度端正谦卑,越发衬得她不懂规矩。
顾初月闻言不甘的福了福身子,暗戳戳的递了好几个刀眼后,这才坐到了少年的对面。
“闻一……表哥怎么来了?言姨祖母呢?”
言闻一微微颔首,“冬至寒,祖母不便出门,我前几日得了盒龙井,记得老夫人喜欢喝,特来奉上。”
平日里不苟言笑戾气极重的少年,现在却是一派的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