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确定他说的“父亲”一定不是孟光南。
这位秘书的帝都口音和待人接物的架势,一看就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于是,她转过头去看袁老太太,“我这‘父亲’……是爷爷的干儿子?”
袁老太太摇摇头。
祁准忙站出来解释,“他说的是你亲爹,我们在帝都回来的火车上遇见了,你说巧不巧。”
孟珍珍的小嘴紧紧抿着:父亲?
那个抛下怀孕的妻子,自己去上工农兵大学的男人?
那个妻子死在大北荒,亲生女儿被卖掉,他都没有回去看过一眼的男人?
那个被她贴上渣男标签,直接人间蒸发的男人?
难怪袁老太太和袁卫星都是这种表情呢。
孟珍珍曾经不止一次在她们面前骂过这个亲爹,她对这人的态度,早就定好了基调。
你不养我小,你也休想我养你老,当谁也不认识谁最好。
随即她带上职业假笑,
“钱秘书是吧,你看你工作也挺忙的,还叫你白跑一次,真的不好意思。
我呢,学校事情特别多,真没有时间来回折腾。
你请回吧,给我父亲带个好,就说我希望他身体健康……嗯,就这样”
孟珍珍硬生生把“身体健康,孤独终老”的后半句给咽了下去没有说出口。
对于这么个回应,钱崇礼显然觉得很意外,
“你父亲很忙的,在城都呆不了几天,你不想见见他吗?听说你们很久没见了。”
“确实是很久没见,”一辈子是够久了,孟珍珍心里冷笑,“既然已经这么久了,也不急在一时。”
“……”
说的好有道理,祁准脸上的兴奋之色去了不少。
这孩子应该是还在生她亲爹的气,他这个做舅舅的原本也是生气的。
他坐火车从帝都回盘花,就是那么凑巧,跟韩崢的卧铺车厢紧挨着。
他看到有个人在过道里看书,就问他有没有别的书,想借来看看打发时间。
借到一本翻开一看,上面写着的名字是韩崢。祁准对这个名字太敏感了,就试探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