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很美好,生活很充实,连带着一夜好眠。
第二日,她起身时,身侧的床榻上空空如也,不知李云娘何时已经起床了,另外一侧,元宝勾着身子,蜷缩成一团,身上的被子被他踢到了床脚边。
夏芊芊哑然失笑。
爬过去,将被子拽上来,给元宝盖好。
自己穿好衣服,趿拉上鞋子,推开了门。
五月中旬的天,晚上睡觉前,屋内有一些闷热,可清晨的空气中却带着一股凉意。
她拢了拢身上的外衣,穿过院子,往作坊而去。
窗口,透出微弱的灯光来,屋内,隐隐有人说话的声音。
“像这样,用手掌揉搓一下,凑成一个个小球。”这是李云娘的声音。
“像这样的吗?”这个声音怯怯的。
夏芊芊侧耳细听,是王李氏。
她凑到窗前,往屋内望去。
作坊的桌前,李云娘手把手地教王李氏揉搓木薯小珍珠。
微黄的烛光下,王李氏退去一贯自大清高的模样儿,俨然化为好学的学子。
她手指捏着木薯条,听着李云娘的指挥,动作笨拙地在揉搓着。
分明是一个很简单的活计,却被她干出了做高端手术时的小心翼翼。
倒是一旁的王月月,很认真地观察,自己揪下一团面,随手一团,便团出一个小球球来,惹地李云娘不住地夸奖着:“对,就是这样做。王丫头真是心灵手巧,这往后一定能嫁个好人家。”
原本融洽的气氛,在她不经意的催婚下,一下子显得莫名的诡异。
夏芊芊不由摇了摇头,抬脚迈步而入,“你们怎么都起这么早来干活?”
三人一见她来了,纷纷停下手中的活。
王李氏神色局促,不由低下头。
毕竟,以往与夏芊芊打交道时,她没给过她几分好颜色。
曾经,她怨恨隔壁住着一个傻子,拖累的自家女儿没人娶,甚至一度,她还私底下设计,想要将夏芊芊嫁给村西头的刘二牛。
如今一想到这些腌臜事情,她实在是无脸见人。
可自家男人在牢中,往后生死由命。
她整整躺在炕上好几日,自暴自弃,真想随男人去了。
可转眼看到炕边垂泪的孩子,她又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