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江边的人来说,冬季的福安村湿寒冰冷,是一年中最难熬的日子。
李云娘常年身子很差,便是冬日里,衣着单薄,还要整日浆洗衣服落下的老毛病。
晚上,三人躺在床上。
元宝搂着他的木头盒子,激动地睡不着觉,时不时伸手摩挲一下,确定它们还完好无损地待着,才依依不舍地睡着了。
李云娘的脑子一直想着种棉花的事情,忽然她意识到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夏芊芊睡得迷迷糊糊时,忽然被人摇晃着。
“嗯,娘,怎么了?”
“芊芊,咱们都没种过棉花,我们……我们能种成功吗?”
夏芊芊实在是太困了,翻一个身,她含糊回答:“我以前经常跟爷爷种,我会,到时候我将种子培育一下,种出彩棉,定能卖个好价钱。”
这个计划,夏芊芊不是临时起意。
自从她知晓棉花是稀缺物,特意将附近的土壤成分进行了研究分析,更是将这里的天气情况进行了比对。
此地温差大,一年可以种植两季棉花。
只要有了彩色棉花,再对棉花进行一下深加工,纺纱织布,裁剪设计衣物服饰。
太多事情可以做。
太多的铜板等着她去赚,实在是一分钟都不想耽搁。
“爷爷?”
黑暗中,李云娘端坐在床上,望着身侧的人儿,忽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她父母早逝,因缘际会,被夏池搭救,与他成为了夫妻。
他们夫妻恩爱,生育一双儿女,可对于夏池的身份背景,那段记忆对于他来说,算是禁忌。
他不提,她也权当不知情,不愿去触碰,害他伤心。
所以,关于他家中是否有双亲,兄弟姐妹,她完全不知。
如此,女儿口中的爷爷,到底是谁?
眼前的人,分明是她的女儿,为何说出来的话,总是那么莫名其妙。
李云娘的一颗心纠在一起,万分难受。
沉默许久,她轻轻为她盖上被角,喃喃道:“芊芊,这福安村中,若论变化之大,嫌疑最深之人,怕是你了。”